收购站。
沈汉生把猪羔斑卖掉后,跟刘春丙分了钱,一人分了95块钱。
别看这95块钱,在八十年代,已经抵得上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了。
这年头工人的工资也才50块出头,这还是工资上调后才有的,前几年工资只有30块。
当然,八十年代1块钱购买力,抵得上后世二三十块的购买力了,这年头的钱是真的值钱,50块钱的工资,基本上能够养活一大家子人的吃穿。
就拿物价来说,这年头的大米才一毛五分钱一斤,三块钱能买20斤大米,而在后世三块钱只能买一斤米,购买力是后世的二十倍。
现在的猪肉这种奢侈肉类也才八毛钱一斤,而后世的猪肉,一斤价格就要十五块,这还是在猪肉降价的行情下。
沈汉生现在手里拿着九张大团结,足够一家人生活小半年了,他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了褚幼靑,他打算回家把这笔钱交给媳妇藏着,也算是小小的弥补一下昨天赌输那笔用来建新房钱的过错。
虽然95块跟赌输的1200块比起来是杯水车薪,不过钱可以慢慢挣,他现在有外挂在身,以后努力点,出海捕鱼挣个建新房的钱,应该不是问题。
沈汉生正打算往家里走,却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走了过来,原来是他的好友吴耀发。
吴耀发是特意来找沈汉生的,因为昨天他们俩都去镇上赌钱了,吴耀发这会儿急匆匆来到沈汉生旁边,悄悄说:
“汉生,昨天咱们去镇上赌钱的事,有人出了老千,你被做局了。”
听到这话,沈汉生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他这才从记忆中回想起来,前世他赌输卖大黄鱼的钱,确实是有人从中做局坑了他。
只是上辈子沈汉生性情软弱,不敢去反抗,现在重生回来,沈汉生可不会软弱了,他一定要把输掉的这笔钱给讨回来。
“阿发,你知道是谁做的局吗?”沈汉生问。
吴耀发把脸靠近沈汉生的耳朵,小声说:
“是郭来宝,他知道你爹把捕捞到大黄鱼的那笔钱留给了你后,就暗中跟镇上的人串通,联合了一个出千高手来做局,,“
“就是那个脸上长着白癜风的家伙,你一定有印象吧,他原来是个出千高手,汉生你昨天输掉的钱,都是他们做局输的。”
沈汉生听了心想,果然是郭来宝那货,他暗暗捏紧了拳头。
郭来宝是村里一霸,他爹有一艘十八米长的捕捞船,是村里吨位最大的捕捞船,也是村里唯一一艘具有远洋捕捞能力的渔船,所以他们家每次都能出外海捕鱼,挣了不少钱,郭家是村里最有钱的大户。
前些天,沈广华开着自家破旧的渔船,也冒着风险去了一趟外海,幸运的捕捞到了一网大黄鱼,卖了一笔大钱,这就让郭家有些眼红了。
郭来宝知道沈汉生是个嗜赌成性的人,得知他爹把卖大黄鱼的钱留给了他后,就做局邀沈汉生去镇上赌,把沈汉生的一千多块钱全都给赢了。
“妈的,我就知道是他。”
沈汉生把拳头捏得紧紧的,面露怒容。
吴耀发小声说:“汉生,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郭来宝要是知道是我跟你透的气,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不想得罪他。”
沈汉生很快镇定了下来,想到了一个办法,说:
“阿发,你现在帮我个忙,去跟郭来宝说我今天钓到了一条猪羔斑卖了190块,我要去镇上再赌一把回本,你叫他也一起去。”
吴耀发愣了下:“啊,他要是不愿意去呢。”
沈汉生说:“放心,他也是个赌鬼,肯定会去的,到时候我在牌局上拆穿他们的局,把输掉的钱讨回来。”
吴耀发觉得沈汉生好像变了个人,这家伙好像不那么软了,就说:
“那行,我去跟来宝说一声,到时候我也跟你一起去。”
吴耀发匆匆离开通知郭来宝去了。
沈汉生转身对刘春丙说:
“阿丙,你能不能把你的那95块先借给我用一下,你放心,这次我不是去赌,而是要把昨天输掉的钱讨回来,我怕自己本钱太少,他们不愿意跟我赌。”
刘春丙也从吴耀发口中得知了沈汉生被做局的事,他愿意帮忙:
“汉生,你把钱拿去吧,我跟你也一块去,给你撑场子。”
沈汉生瞬间感到昔日发小的友谊又回来了,拍了拍他肩膀笑道:
“阿丙,够意思,以后我沈汉生要是发了财,肯定有你喝汤的份,咱们今天就一起去镇上讨债去。”
这会儿,收购站的阿强打完了电话,他从店里出来,打算把这条收购来的猪羔斑拿去县里的酒店卖掉,见到沈汉生和刘春丙还在,就喊:
“汉生,你们两个帮我把这条猪羔斑搬上车啊,放到水箱里,我今天要去县里一趟。”
沈汉生不搭理他:
“强哥,你还是自己搬吧,我趁现在手里有点钱,再去镇上赌一把,看看能不能把昨天输掉的钱赢回来。”
说完这话,沈汉生就招呼刘春丙,两人一块离开了收购站。
阿强见到沈汉生又要去镇上赌,他只是摇头叹了口气,心想,这小子这辈子也是戒不掉赌瘾了,迟早要把他爹给气死。
······
褚幼靑担心沈汉生又要把卖掉猪羔斑的钱拿去镇上赌,她一路小跑,匆匆忙忙来到了收购站。
她见到收购站的老板阿强正在把一条巨大的猪羔斑搬上运鱼车的水箱里,就知道这条鱼肯定就是沈汉生钓到的那条了。
这会儿见不到沈汉生,褚幼靑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走过去问:
“阿强哥,沈汉生呢。”
阿强见到是沈汉生的老婆,就说:
“是弟妹啊,汉生卖了鱼后,就拿着钱去镇上了,说是要把昨天输掉的钱赢回来,我劝都劝不住。”
听到这话,褚幼靑浑身一颤,她的眼睛视线顿时就黑了,她只感到一阵胸闷,整个人都站不住脚,仿佛随时要晕倒在地,那家伙果然还是把钱拿去镇上赌了。
褚幼靑心里突然感到难过极了,珍珠一样透亮的眼泪,一颗颗不停的从她眼角滚落出来,泪珠顺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划过脸颊,滴落而下,在泥沙地面润开了一团水晕。
褚幼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抬起纤瘦的手臂抹了把眼泪,然后愣愣的转身离开了,她得回去通知婆婆,把这事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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