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楠仿佛对殿内的尴尬气氛毫无觉察。
她在沈芸漓复杂的目光中,自然的上前挽住宋远洲手臂:“我已经等你好久了,我们离开好不好,这里的烟熏得宝宝很不舒服。”
说着,她就拿起宋远洲宽厚的手掌去贴她的小腹。
宋远洲没拒绝。
他淡淡掀起眸子,冷冰冰看了沈芸漓一眼。
接着扶住阮楠,走出大殿。
两人亲昵的姿态如针尖刺进沈芸漓的眼里。
明明这里是她的家,她才是宋远洲的原配发妻,为什么她却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沈芸漓身形狠狠晃了晃,她扶住殿内大柱,不由的去想。
是不是宋远洲找借口爽她约的时候,都跟今天一样,在和阮楠你侬我侬?
他口口声声说的,等孩子生下后就和阮楠断掉,又有几分可信?
玄机见沈芸漓脸色苍白,上前劝慰:“漓漓,商人本来就重利,你……”
“谢谢师兄。”
沈芸漓撑起起一抹难看的笑:“不用安慰我,也别让我的这些俗事,打扰到师兄修行。”
她说完,失魂落魄的回了禅房。
天清观修行讲究随心随性,所以就算沈芸漓白天休息也没什么。
可她一躺倒床上,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宋远洲摇出来的卦。
不管他们三个之间怎么纠缠,孩子总是无辜的。
沈芸漓心存善念,顾不上身体疲惫不适,起身沐浴更衣后,再次拿出铜钱龟甲,占卜宋远洲孩子的命数。
随着铜钱撞击龟甲,清脆的响声不断传来。
她的胸前也越来越闷,像是被大山压住。
到铜钱落地时,沈芸漓几乎无法喘息,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掏空。
她颤手,强撑着拨开桌上的铜钱,仔细推演。
结果卦象仍旧显示——宋远洲的这个孩子,注定生不下来。
强大的无力感覆顶而来,沈芸漓顿时头晕目眩。
整个人像是置身深海般,肺部咽喉呛满了水,五脏六腑都在疼。
她伏在桌边剧烈咳嗽起来,接着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后,晕了过去!
沈芸漓再睁开眼时,是被痛醒的。
胸腔内的蛊虫不断四处涌动,啃噬她的血肉,强行抹去她的记忆。
沈芸漓知道宋远洲又对阮楠动心了,却不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
她忍着疼,抬手想去拿放在床边的相册。
那里面记录着她和宋远洲五年来的一切。
不想手根本使不上力,‘啪’的一声,相册掉落在地!
门外的玄机听见动静,焦急的放下药进来扶住她:“你身体里本来就有情蛊,为什么还要强行卜卦?”
沈芸漓垂着眸,敛下情绪沉默不语。
见劝不动她,玄机漆黑的瞳孔里掠过无奈。
他只能避而不谈,端过药喂到沈芸漓的唇边:“这药可以暂时压制情蛊,只是你最近都不要掐指念决。”
“等身体养好了,我再想办法为你取蛊。”
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沈芸漓眼眶发烫,她红着眼喝下药,又说:“谢谢师兄。”
玄机动作微滞,说了句“不用生分”后,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沈芸漓才拿过那个相册,细细翻看。
第一页就是她和宋远洲的结婚照。
宋远洲一身红色长袍将凤冠霞帔的她公主抱起,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深情。
沈芸漓忍不住抬手,指尖拂过他的眉眼。
摄像师的话犹言在耳:“宋总别一直看夫人啊,看镜头……”
她好想念过去的宋远洲。
回忆宛如藤蔓疯狂生长蔓延,将她的心脏狠狠束缚,逼的她几乎快要落下泪来。
这时,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打断她的思绪。
沈芸漓立即收起相册,掩下泪意。
宋远洲快步走进来,眼里满是担忧:“怎么会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他神情自然,仿佛之前的争吵没有发生过。
沈芸漓却无法释怀,攥紧了身下的床单问:“你不是陪要阮楠去产检?”
宋远洲表情一滞,无奈的上前拥住她:“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只是为了孩子,何况现在已经黄昏,下山的路不好走,我打算让阮楠先住在这里。”
“漓漓,你一定有办法能让这个孩子平安活下来的,对不对。”
逆天改命对如今的沈芸漓来说,几乎是死路一条!
她遍体生寒,颤着手推开他:“我不能……”
宋远洲脸色微沉,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不能?还是不想?”
“漓漓,小时候我救过你,现在你就当帮我,救这个孩子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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