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双眸骤红,难以呼吸。
原来从始至终的替罪,都只是一场报复。
她从没想过,费尽心力带大的弟弟妹妹,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事情这样恨自己。
甚至不惜要她的命!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沈清烟冷得浑身发僵。
被骨肉至亲背叛的滋味蚀骨锥心。
过往为弟弟妹妹无条件的付出,都像是一腔真心喂了狗!
脑子里又浮现出齐豫白知道她选择给弟弟妹妹顶罪后,那通红的双眼。
难怪,他那样恨她……
沈清烟心痛到几乎难以站立,直到寒风刮来一丝食物的香气,才想起此行出来的目的,压着情绪溜进了厨房。
侯府厨房内。
厨娘们准备早膳,侯府的管家在一旁叮嘱。
“都仔细点,这都是侯爷特意吩咐的!”
“今个起,宋小姐就住在我们侯府了!大家不要怠慢,今后她便会是我们侯府的女主人!”
下人对宋语晚的态度,便是齐豫白对宋语晚的态度。
他当真……是很紧着宋语晚啊。
可这些好,分明是曾经他给自己的。
沈清烟心中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湿难受。
如果早早觉察到弟弟妹妹的意图,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沈清烟垂头丧气偷偷摸摸叼走一只鸡腿,带给槿儿。
踏进院子的那瞬,却闻到一股陌生的气味。
沈清烟心口一紧。
撒腿冲进房门,才发现屋内没有槿儿的身影。
想到那股陌生的气味,沈清烟心慌难安。
她急急忙忙嗅着槿儿的味道朝外走去,却看见齐豫白一身黑色狐裘,站在廊庭中观雪。
而宋语晚陪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吟诗作对。
郎才女貌的般配模样像是针一样扎在沈清烟心上,带来细腻绵长的痛。
沈清烟也曾读书。
但父母一死,家中财物都被族老霸占,她要养活幼弟幼妹,供齐豫白念书,只能日复一日的卖茶。
她也曾想努力迎合齐豫白。
只得到一句:“你不必做这些,学得四不像更会惹人嘲笑。”
或许从一开始,齐豫白就喜欢宋语晚这样的才女……
这时,齐豫白护卫凶神恶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若是扰了主人雅兴,必将你杀了吃狗肉!”
“还不滚!”
说着,一只脚踹了过来。
沈清烟狼狈躲开,只能咬着牙,自己去找槿儿。
从狗洞刨出府,就远远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带着昏迷的槿儿上了马车!
她心跳如擂鼓,撒开爪子冲了过去。
甚至顾不得护了一路的鸡腿滚落到地上落满脏灰!
直到追到一处江边。
她喘着粗气,跟马车一起停下。
就看见男人从马车上下来,将槿儿也提了出来:“小丫头,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选错了母亲。”
这时,槿儿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挣扎着要跑。
那男人面目狰狞,死死捂住槿儿的嘴,就要把她丢进滚滚江水。
沈清烟一急,发狠冲了过去,死死咬住了他的腿。
“啊!”男人惨叫一声,猛然松了手。
沈清烟赶忙冲着槿儿使眼色,提醒她快跑!
没想到槿儿好似真的懂了,转身就跑。
为了不让男人追过去,沈清烟咬的更紧了些,血腥味在喉间蔓延。
她仿佛觉察不到痛,男人的拳头尽数落在身上也不松口!
直到槿儿跑远,沈清烟浑身才脱了力。
松口那一瞬,就被男人怒吼着一脚踹进了江里。
“死疯狗,待老子办完事,必来剥了你的皮!”
江水很快没过沈清烟的口鼻。
她的五脏六腑都被冰冷的江水刺到发痛,四肢不断狗刨才浮出水面。
等回到岸边,沈清烟已经精疲力竭。
但想到女儿,她又打起精神,拖着冷到发抖的身体踉跄回了候府。
一钻进狗洞,沈清烟远远就听见了槿儿的哭声。
她心头一紧,着急忙慌进去,就看见槿儿正拼命拉着齐豫白的衣角。
“爹,求你救救它……”
可齐豫白始终冷着一张脸:“不过是一条牲畜,死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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