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承安睡梦中依旧在呢喃,“疼......”
“......”
梁书禾脸上的不耐烦,被心疼替代。
她耐着性子,给涂承安喂了粒止痛药,一直等到他眉心舒缓下来,才道:“承安,我去客厅回个工作电话,你继续睡会儿。”
而后,她走到阳台,直接拨了个语音通话出去。
却连铃声都没有响起。
手机屏幕上简单明了地弹出提示:【对方没有加你为朋友,不能语音通话】
她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
一种类似于心慌的情绪在心底,疯狂蔓延。
她感觉,好像要失去什么,对自己无比重要的东西了。
她来不及深想,急切,又近乎于慌乱地拔腿就跑。
“书禾!”
她刚冲到玄关,涂承安杵着拐杖出来叫住她。
回头,就见他疼得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你要去哪里,是不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也不想管我了?”
她和涂承安是实打实的青梅竹马。
从小住对门。
小学就是手牵手一起去的。
但梁书禾的生父,很早就走了。
她的继父,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是个烂透了的男人。
中学那会儿,梁书禾差点被他猥亵了。
还是涂承安住得近,听见了梁书禾几乎绝望的叫声,踹门进去救了她。
自那以后,梁书禾无比依赖他。
梁书禾心软下来,刚才的那种情绪渐渐消散,没那么迫切了。
她笑了下,“怎么可能?你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
“你不在,我不放心。”
涂承安抿唇看着她,“你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西洲哥因为你照顾我,心里不舒服了?”
“没有的事。”
“我昨晚听见你和他打电话吵起来了,书禾,别因为我影响你们的感情。”
涂承安垂眸,“要不,你还是走吧,我自己能行。等过几天,我好一些了就去公司办理辞职。”
他从小就是这样。
成熟、懂事、周全。
梁书禾没由来的升起一阵烦躁,对蒋西洲的。
可能众星捧月长大的人,就是喜欢计较,不会体贴。
她走过去扶着涂承安,柔声道:“你瞎想什么?我和他的事不用你操心,而且,他虽然脾气大点,但也没什么坏心,每次只要我哄哄就好了。”
“书禾......”
涂承安掀眸看向她,欲言又止的,“西洲哥,经常这样冲你发脾气吗?”
“这个倒不会。”
梁书禾说的是实话,“这次提分手,估计也是我这段时间确实太少回家了。”
涂承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句不该我说的话,你不该这样对他百依百顺。”
“两个人在一起,是相互体谅的。”
“你工作已经这么忙了,他就算不能给你助力,也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你添乱。”
“早知道......”
涂承安握住梁书禾的手,“当年你和我表白,我就该答应你的。你如果是我女朋友,我肯定会是全天下最称职的男朋友!”
闻言,梁书禾有些出神。
涂承安来到景城的这两个多月,她也不是没这么想过,游离过。
她知道。
这都只能是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
她可以在感情里开小差。
但她的男朋友也好,丈夫也好,都只能是蒋西洲。
蒋西洲离不开她。
而她......也离不开蒋西洲。
无论是于私,还是于公。
公司现在长期稳定的合作方,都是蒋西洲创业时期豁出身体,在酒桌上喝下来的。
对方只认他这个人。
就算他离职了,但只要他和她还是一家人,合作关系就能维持住。
涂承安见她没反应,暗自咬牙,轻声道:“书禾?你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梁书禾猛然收回思绪,“只是在想等等怎么哄西洲。”
涂承安把牙齿都快咬碎了!
面上,却是心平气和,真心替梁书禾考虑的模样,“这个要看你了,我看网上说,感情也是靠博弈的。”
“你如果想以后事事都被他压一头,处处被他管着,那你就回去伏低做小。”
“要是希望,家里以后什么都是你说了算,这次不如晾晾他。”
“说到底,你眼看是上市公司的老板了,传出去还要被老公管着,别人肯定会笑话你的。”
“西洲哥要是连这点面子都不能给你,那......”
他欲言又止地停下了声音。
梁书禾蹙眉,“那什么?”
似替她打抱不平,涂承安恼声道:“那他也配不上你的爱了!”
他又小声道:“阿姨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你在别人面前这么受气。”
梁书禾听着,也觉得有道理。
但想着蒋西洲的脾性,有些顾虑,“西洲和我在一起,图的就是我爱他,我这么晾着他,他会不会真的和我分手?”
“不可能的。”
涂承安斩钉截铁,“你觉得他爱你吗,爱的话,就不会舍得和你分手。”
那自然是爱的。
梁书禾想到这个,安下心来。
先晾晾看。
如果不行,再哄也不迟。
反正蒋西洲在她面前,脾气一向很好。
第九章
我没想到,飞机落地京市时,来接我的不是旁人。
而是黎枝。
那个,将会和我共度一生的女人。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
年纪轻轻,已经是金融圈赫赫有名的女强人,上过不少访谈。
外貌又清冷出众,想不记住她这张脸都很难。
她穿着杏色羊绒大衣,踩着一双羊皮短靴站在车旁,似被冷着了,轻轻搓着手,往里哈气。
乍一看是女强人。
动作间却还像个小姑娘。
我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大步流星地过来,从我手中接过一只行李箱,嗓音清脆悦耳,“行李这么少?”
“嗯,对。”
寒风拂过,我下意识解释,“很多没必要的东西,就懒得带回来。”
人也好,东西也好。
都需要及时的断舍离。
黎枝微微点头,把行李交给司机,替我拉开后排车门,“走吧,先回你家。”
“好,多谢。”
我弯腰上车。
暖气四溢,逐渐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余光瞥到身侧的女人,心里,忽然没由来的平静下来。
一夜未眠,这会儿一放松,睡意就席卷而来。
“怎么突然舍得回京市了?”
迷迷糊糊间,黎枝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我实在困得不行,眼睛都没睁,含糊道:“想回就回了。”
空气中传来一声极浅的笑声。
几分嘲讽,几分愉悦。
分不清哪个更多。
念头朦胧时,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反复浮现“黎枝”这个名字。
想着想着,总觉得有些许熟悉。
好像什么时候听过。
再醒来,我脑袋靠在黎枝的肩上,杏色羊绒大衣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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