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祁十三和冷冬等人则是脸皱成了一团。
不知是谁忧心忡忡嘟囔：“首领会怎么选，他若选择回京城，我们是不是也得回去当暗卫？”
“废话，我们肯定得跟着首领啊。”
“回京城那还不如去四方山给百里药圣采药呢！”
这几个月的平静日子，让他们几乎已经忘记了那无数个暗夜里刀口舔血，每一刻都将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日子。
萧无心则是担心自家好友被人挖墙脚，急得恨不能冲出去痛揍周夏若。
梦槐安看着这心思各异地众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往外走去。
“槐安，你不听了？”萧无心眼睛一直跟着他。
梦槐安洒脱自若：“他不会答应的，早就知道的答案，有什么好听的。”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不远处的沈谨昂开口：“陛下，谨昂此生此世，绝不会再踏入京城半步。”
这话一出，便是断绝两人之间所有可能。
周夏若或许对他有几分爱意，但这爱意，绝不可能让她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江山。
其实，从她让陆悦宁将尸体从京城带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走出了选择。
往后再多，无需赘言。
周夏若焦急道：“谨昂，你好好考虑，不要如此冲动。”
看着周夏若痛苦不堪模样，沈谨昂索性将话说得透彻：“陛下，您说错了一点，您此次来北境，不是为了替我讨个公道，更不是为了带走我的尸体。”
“你只是为了赢陆悦宁，而我不过是个筏子，是个借口。”
“在你不知道陆悦宁身边那人就是我之前，你只是为了嘲讽陆悦宁，她的爱，也不过如此，仿佛这样，你就能胜过她。”
“其实，我当年能察觉到，你有时候对我带着恨意，那时我不知道为何，知道后来我知道了陆悦宁与逸城王爷之间的事。”
“陛下，您恨的不是我，而是您的哥哥逸城王爷吧，你恨你的哥哥，为了一个你最讨厌的人舍去了自己的性命。”
“你爱的也不是我，而是他。”
沈谨昂看着周夏若因被自己戳破而苍白如纸的脸庞，叹息一声。
周夏若也是个可怜人，不过这份可怜却不能抹杀她曾经的恶毒无情。
他们没有错，为何要莫名承受别人爱与恨。
“我不想再参与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我只想过好我自己的人生，从今往后，不管你们斗得如何你死我活，都与我无关。”
周夏若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阵寒风袭来，沈谨昂拉了拉大氅，冷冷清清道：“北境天寒地冻，不利于陛下龙体，陛下为了大周，当早日回京才是。”
说完，他不再看周夏若，转身就欲离开。
周夏若却颤声叫住他：“谨昂。”
沈谨昂脚步一顿。
周夏若哑声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真的爱过你。”
沈谨昂笑了笑，扬声道：“多谢陛下厚爱！”
他能不恨周夏若，已经快修佛入圣了。
周夏若终于知晓，她不只是晚了一步而已。
她或许从来，就没进入过沈谨昂的心。
“明日我便会回京，谨昂，你能来送我吗？”
沈谨昂毫无半分留恋：“陛下慢走，我明日有事，就不远送了。”
第38章
翌日，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幽城门口。
后面长长一串护卫队，由北辰王爷亲手指派。
风越来越大，但里面的贵人却始终没开口。
不知道在等谁。
天色快要暗下来时，侍卫统领上前：“陛下，再不走，天黑之前，我们便赶不到下一个驿站了。”
周夏若掀开帘子看向空空荡荡的城门口。
她苦笑一声：“谨昂，你还真是说到做到。”
“朕希望，你对陆悦宁也能如此。”
这么想着，她冰冷的心多少有了一丝安慰。
既然她得不到，那陆悦宁也该孤苦一生才公平。
想罢，她放下车帘：“走！”
……
北辰王府内，萧无心看向陆悦宁：“周夏若已经走了。”
陆悦宁睁开双眸：“她舍不下她的万里江山。”
萧无心摇着折扇，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自古以来，又有几人真能为美人抛弃江山。”
说着，她想起什么似的笑道：“哦，忘了，我面前不就有一个痴情种吗，可惜啊，别人不领情。”
陆悦宁蹙眉看她：“这么冷的天，你拿着个扇子扇什么？不觉得做作吗？”
萧无心笑得越发开怀：“这是恼羞成怒了？”
她早已跟陆悦宁绘声绘色讲述了昨日沈谨昂的话，感慨道：“我看沈谨昂现在那断情绝爱的模样，只差一步，便能出家修佛了。”
陆悦宁眉心狠狠一跳。
“他不会。”
“啊，对对对，他自然不会出家，可是他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
“只等你伤一好，他便要迫不及待收拾行李，远走天涯。”
陆悦宁攥紧被子：“那我若一辈子不好呢？”
萧无心摇头：“能替你将他留下三五月便是我对你最大的帮助了，但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我觉得他真的不爱你了。”
陆悦宁咬紧牙关，神色极痛苦。
萧无心收起玩笑神色，难得认真模样：“陆悦宁，实在不行，放手吧！”
陆悦宁猛地看向她，眼神被逼得赤红，里面的莹然水光几乎下一秒就要落下。
“若是让你对梦槐安放手，你能做到吗？”
萧无心一怔，好半晌才沉声道：“是我想当然了。”
每个人都有无法放弃的执念。
沈谨昂，至死方休。
可陆悦宁这人，显然是死也不会放手。
沈谨昂没走，每隔三五日便来看一眼陆悦宁。
每次一来，陆悦宁便露出委屈至极，仿佛被人抛弃的眼神，看起来如流浪狗一般。
一开始，沈谨昂还会怔愣一下，直到后来习惯，看一眼，卧床不起，转身离开。
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更没有一句问候。
直到开春时节，陆悦宁却还没有恢复的迹象。
三不五时便能咳血，比最体弱多病的大家千金还要夸张。
沈谨昂终于察觉到不对。
走出陆悦宁的院子，他对祁十三等人招招手。
祁十三过来：“谨昂兄，有何吩咐？”
一开始，几人都执着地叫他首领。
直到沈谨昂说了一句话：“不要再叫我首领了，我们不再是谁的暗卫，我们也可以活在阳光，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姐妹。”
从那以后，这几人便改口唤他谨昂兄。
沈谨昂低声道：“你带墨灵，明阳去一趟四方山，将药圣前辈请来！”
第39章
十日后，多年不下山的百里药圣出现在北辰王府。
“师父，你怎么来了？”
看着陆悦宁呆滞惊诧的神色，他责备道：“你这孽徒，既然叫我一声师父，性命攸关之事怎么不早告诉我？”
说完，他便去把脉，一边奇怪地摸了摸胡子：“这是谁给你下的毒，虽不致死，却能让你一直缠绵病榻，谁给你下的？”
他突然神色一变：“你身边莫非出了奸细？”
萧无心在一旁嗤笑。
还能有谁，当然是陆悦宁自己下的。
爱情真是使人盲目。
就连梦槐安都看不下去，又不想跟他们合伙一起骗沈谨昂，连夜收拾行李回了南越。
若不是她怕陆悦宁将自己玩死，她也早就走了。
陆悦宁扶额：“师父，我没事。”
“师父来了你当然没事，便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师父在旁边，也能给你抢回来。”
“来人，备下笔墨纸砚，我这就写下药方。”
陆悦宁自然不好开口给老人家说她为了骗自己夫君给自己下的药。
只能转移话题：“师父，是谁将您请来的？”
百里药圣顺口道：“便是你之前送到我那里去解毒的几个小孩呗。”
“对了，你身边那个走哪儿带哪儿，片刻不离身的小公子呢？”
这话一出，陆悦宁勃然变色，立时掀开被子起身，跌跌撞撞冲出去。
百里药圣大惊：“你干嘛？”
萧无心脑子转的极快，对赤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出去，自己又拦住要追出去的百里药圣。
“老神仙，您别急，您听我给您老慢慢解释……”
萧无心可没什么要帮陆悦宁隐瞒的，再说了，对老神仙撒谎是要遭天谴的。
待她将沈谨昂与陆悦宁之间的事细细解释清楚，其中还加了自己的不少评价后，陆悦宁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他走了，他走了……”
萧无心在看见百里药圣时便早有预料，她一唱三叹对药圣道：“您老看吧，玩脱了。”
百里药圣听完前因后果，冷笑一声：“该。”
他老人家，这么一大把年纪，日夜不歇赶来北境容易吗？
萧无心刚要去劝慰陆悦宁两句，陆悦宁却道：“我要去找他！”
她说完，口中蓦地喷薄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倒下去。
看得人触目惊心。
众人手忙脚乱地忙去将她扶起。
萧无心咬牙切齿：“我早说你这招数蠢极了，拿自己的身体不当事，现在连人跑了，都没能力去追。”
陆悦宁染血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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