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开车失魂落魄地出事,修个车就花了几十万,这次我分外小心,龟速前行。
等着红绿灯的时候,微信跑出了一条弹窗:姐姐,好巧啊。
我有些稀奇地点开,立马又看见了「看后面」,回过头,就看见顾承昱皙白的手臂从车窗中伸出来,缓慢地慵懒地摇动着。
复杂又疲惫的生活中,谁会为了一个偶遇而开心,人们大多选择低头避开,选择孤独,但不可否认,这一刻,我的心情是轻快的,为了他的那个「好巧」。
电话被拨通,「我和朋友去打台球,姐姐要不要一起啊?」
这些天顾承昱约了我很多次,都被我推了,但年轻人的热情似乎真是无限的。
看着时间才九点,还很早,回去也是无聊,不如答应吧。
顾承昱超车开到我前面,我紧紧跟上。
进了包间,看见沙发上三三两两坐了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女孩,第一次感受到了年龄的压力,妈的,我老了。
「卧槽,昱哥,你在哪找到这么正的姐姐,还有多的吗?」一个穿着蓝色短袖的清秀男生猛地站起来就要勾顾承昱的肩膀。
顾承昱侧着身子让开,摇了摇手指,「可遇不可求。」
有点得意,有点傲娇,叫人发笑。
等上桌打球的时候,我拿着酒杯靠在一旁看着他撑杆的侧脸、后背流畅的线条,心里泛出了一丝邪念。
不是喜欢,是发泄。
是憋到极点,疯狂地想朝外排解的恶劣情绪。
我一口抿尽杯中的酒,压下这讨厌的情绪,「我来和你打一盘吧。」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笑出两个虎牙,看起来清澈又骄纵,「我很爱赢的。」
我拿起巧克擦了擦球杆,「嗯,那我让你。」
平平无奇的几个字,引起了巨大的哄闹,屋子里的人都围过来调侃顾承昱。
谢绥很喜欢打台球,我从前为了能和他一起玩,请了专业的教练,都快把台球当职业了。
不过顾承昱真的很厉害,我出了点小差错,想着他爱赢,就没有挣扎,顺势而为让他赢了球。
最后他撑着球杆站在灯光下,长长的眼睛微挑着看我,嘴边的笑极其张扬,身后的人都在为他鼓掌起哄。他们的模样碎成了一幅画,在我眼前绽放。
这么一瞬间,我被奇怪的气氛点燃,自从谢绥车祸开始一直压在心头的郁气,被戳了一个口子,想要被救赎,或者把别人拉入深渊。
顾承昱,我不是好人,我告诉过你的。
「姐姐是让我了吗?」顾承昱放下球杆,走到我面前,靠得很近,呼吸很轻,眉眼都是笑意,似乎无论我有没有让他,都足以叫他开心。
对他起了心思,所以我抬起头看着他笑:「让了有奖励吗?」
顾承昱一怔,眼睛睁大了些,看起来有些奶,减弱了那分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你想要什么?」
他的眼睛真的很神奇,睨着看人就叫人害怕,不敢接近;睁大些看人便浑身冷感全消,只剩下少年的清俊动人和说不出的可爱,对,就是可爱。
心弦被拨动了一下,我朝他勾了勾手指,他乖乖地侧耳弯腰靠过来,我便在他的脸侧轻轻留下一个吻,「奖励这个就好。」
顾承昱像是吓到似的猛地直起身子,修长的手捂着脸颊,瞪着看我,耳尖红得滴血,「你……」
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可我看他那双眼睛里写满了羞涩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正准备点头告诉他「我会负责」的时候,电话响了。
我转过身从身后的沙发上拿起包,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是谢绥,一下子所有的情绪都淡了下来,像被浇了一杯水,不算太凉,但很清醒,「你钥匙丢在医院了。」
我翻了翻皮包,车库钥匙不在了,不过家里还有备用,「先丢你那吧,等过两天接你出院的时候拿。」
谢绥清浅的呼吸停滞了一下,随后才轻声回了一个「嗯」。
等我挂断电话才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在有理由见到谢绥的时候,选择了不去。
整个人有些愣神,直到顾承昱站在我身后,带有热度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时,我才回过神来。
他靠得很近,呼吸从我耳侧喷洒过来,炽热而清冽,「你怎么对你前男友那么好,又送手机又接出院,姐姐是都这样吗?」
好酸。
我避重就轻地调侃,「对呀,姐姐都这样,你喜欢吗?」
顾承昱扶着我的肩膀将我扳正,长眉微蹙,「我连前女友都没有,你还和前男友藕断丝连,我喜欢个屁。」
这直球,叫我不知道怎么接。
大概是我沉默得太久了,顾承昱把手从我肩膀上拿开,脸也微微侧开,不再看着我的眼睛,整个人显得有些别扭,「你不改也没事。」
委屈,虽然他瞧着傲慢不已,说的话又惬意随便,可我就是听出了委屈。
「改啊。」我说。
本来就会改,不是为了顾承昱,是为了我自己,不要陷进去,不能再把谢绥挂在心尖、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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