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等下有人会送来。”
一道清润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时笙吓了一跳,抬眸看去,这才发现,厉衍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他!
他怎么不出声呢!
时笙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厉衍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他不疾不徐道:“我应了,你没听见。”
弦外之音,不怪我。
时笙语塞。
她下意识站了起来。
脚踝迟钝地传来痛意,她轻呼一声,又跌坐回了床上。
厉衍视线下移落在了她的脚上,隔得远,他只能评价一句小巧,可怜地并拢在一起,脚趾都蜷紧了。
时笙只觉自己倒霉,细想一下,可能是往后跌那一下就伤了,上楼时一路紧张,都没觉得疼,不知道是不是泡了热水的缘故,这会儿已肿得老高。
厉衍打了通电话,“买点跌打损伤的药送上来。”
时笙张了张口。
厉衍已经丢下了手机,“等着。”
她只好闭嘴了。
没多久,药就送了上来,厉衍亲自去取来,放在了时笙身边。
幸而,他没在她身边停留太久。
时笙在心里默数,希望送衣服的侍应生赶紧到。
为免尴尬,她开了药,也好有点事做。
正安静,厉衍忽然放下手里杂志,身子后靠,目光打量地看她。
“刚才怎么回事?”
时笙扯了下嘴角,垂眸道:“我被人陷害挪用公款,想找人帮忙疏通下关系。那人是我大学同学,他爸爸是法院的院长。”
“你那同学叫什么?”
“邹国明。”
厉衍淡淡道:“据我所知,金陵法院的几个院长里,并没有姓邹的。”
时笙愣住。
没有姓邹的?
那……
她忽然反应过来,被骗了!邹国明十有八九是吹牛的!
她懊悔不迭,自己病急乱投医,太蠢了。
厉衍问:“男朋友怎么不帮你?”
时笙咬唇:“已经分手了,就是他陷害了我。”
厉衍眸中闪过诧异。
随即,他点了下头,“你的经历比我想象中更精彩。”
时笙觉得他这话有几分戏谑的意思,她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轻轻往脚上抹药。
走神之际,忽然听到脚步声。
一抬头,发现厉衍已经到了她面前。
她下意识拢紧了浴袍,身子直起,往后靠去,企图拉开适当的距离。
靠得近,厉衍清晰地看到她垂眸间睫毛颤动,十分怕他的样子。
视线往下,落在她的脚上,脚踝处粉粉的,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受伤所致。
“跌打损伤的药需要揉按才有效,你这么涂一百遍,也是浪费。”
时笙愣了下。
“我……”
话未出口,男人在她面前半蹲身子。
她惊了下,下意识往后缩脚,却被他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脚踝。
时笙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她不知道厉衍是什么意思,亲自给她涂药,已经有点逾矩了。
她双手压在身侧,一动不敢动。
厉衍似乎只是为了给她涂药,其余的,丝毫没做。
他的动作不轻不重,好几次弄疼她。
“疼!”
她喊了一次,他抬眸看她,漆黑的眼瞳里深不见底。
“我轻一点。”
她咬紧唇瓣,呼吸更加紧绷。
厉衍继续给她擦药,忽然,貌似不经意地问:“跟男朋友恋爱几年了?”
“三年……”
男人手指顿了顿,“三年了,没同居过?”
时笙愣住。
她反应了下他的问题,随即才明白过来。
她昨晚是第一次,他知道的。
这个问题翻译过来是:怎么没跟男朋友做过。
她脸上涨红,半天没挤出声音。
在男女之事上,她只有过厉衍一个,周治学在出轨前,对她做过最大尺度的事,就是亲吻拥抱,他们始终没到最后一步。
她毫无经验,谈到这些事,只觉得越发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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