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做核酸的时候,我整个人无精打采。帮我们做核酸的大白中许念也在。
好巧不巧,周洲偏偏就排在我前面。许念看我们的眼神冷得令我两股瑟瑟发抖。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们这一排的队伍好像都是女生,而且个个精心打扮,还有两个脚踩十多公分细高跟的辣妹,这就离谱。
当她们看到周洲被许念捅的吱哇乱叫后,有几个胆怯的明显退缩了。
我走到许念面前,摘下口罩,刚想张嘴哄哄他。
就听见一旁的美女大白好心提醒:「不用张嘴,今天核酸采样是鼻拭子。」
「……」我尴尬地赶紧闭嘴。
许念采样时的动作很温柔,我却红了鼻头,眼泪汪汪地望着他。试图用楚楚可怜的样子挽回他。
他捏着拭子的手明显又轻了一点,可眼神依旧淡漠。
捅完我鼻子的许念看都不看我一眼,说出的话宛如一个渣男。
「别占位,下一个。」
后面的辣妹拼命催促着我,我只好起身离开。
辣妹做核酸时故意发出小猫一样的嘤咛。听得我人都麻了……
她临走时往许念手里塞了张纸条,而许念呢?居然朝着她点了点头。
我气得不行,等许念起身给双手消毒时,我在他背后居然看见一张二维码!
二维码的旁边有人拿记号笔在他防护服上写了「我要征婚」四个大字。
看这字迹……潦草的,像是出自我的好弟弟秦野。
果然,我在旁边看见了全身防护的志愿者表弟。秦野只露出一双眼睛,见到我他撒腿就跑。
「你小子可真皮啊。」我冲上去,压低声音质问他,「我的男人你也敢整?」
秦野哼了声:「不赖我啊,是前任哥让我贴的二维码。」
「不可能!许念他绝不会这样。」
「姐,说句实话。前任哥这么优秀,你怎么还整天跟他玩欲擒故纵呢?我要是你,趁着封控就把他给睡服了,等到解封咱就押着他去民政局。」秦野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看着队伍里的女生一个接着一个塞纸条给许念,心如刀割。
我把心一横,夺过秦野手里的喇叭,对着采样台喊道:「感谢各位对我老公许念同志工作的配合和支持,今天不管是比了心还是塞过纸条的邻居,我都一一记下了。等到解封后欢迎来 51 号楼 303 领取喜糖一份!」
人群一阵骚动,随即掌声如鸣,起哄声、口哨声四起。
秦野也跟着惊呆了:「姐,你果然是个野的。」
突然,有几个阴阳怪气的女声窜了出来。原来是排在后面没来得及扫码加到许念的几个女生。
「这不会是又疯了一个吧?」其中一个女生看着我,当众讥笑道,「大家知道之前一条微博热搜吗?有个患有被爱妄想症的女医生就是因为一位叫许念的男医生疯了呢。小姐姐,你不会也疯了吧?」
我就算脸皮再厚,也抵不住这么多人探究的目光同时看过来。更何况……我确实说谎了。
我心虚地垂下手,将喇叭还给秦野。
「这人真不会脑子有问题的吧。」人群里又有人开始发声质疑。
「也有可能是在家里关傻了,哎,这狗疫情!」
「被爱妄想症」这个词,以及林梦露对我说过的话突然像道闪电劈进我脑子。
林梦露说:你当初是怎么钓到许念的,我也是用了一样的办法。
我当初是怎么钓到许念的?如今想想,指不定我脑子真有病。
那时,我得知许念和他一女同事走得很近之后,瞬间就放弃了独自美丽。
隔三差五去挂许念的特需门诊,称自己得了相思病,每天都梦见他。心理疏导或是吃药都没用。
许念有天终于烦了,问我:「那怎样才有用?」
我真的爱惨了许念,当他将脸主动凑近我的时候,我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他。
还恬不知耻地说道:「要每天和许医生贴贴才可以。」
我以为他这次又要拒绝。
可他那天却像吃错药,就连声音都格外温柔。他说:「好,那我们先试一个疗程。」
现在想起来,许念他只是说可以试试,而不是他也爱我。
当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被爱妄想症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压过四周的嘈杂,落在人群。
「核酸排队采样,不是乱站队说闲话。没做的间隔两米,戴紧口罩!」许念说完,将视线转向了我,层层防护下,一双眼睛藏着情绪,难辨深浅。
「唐添添,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下次再说吧。」事到如今,我实在忍无可忍了,一整个痛苦面具地打断许念,转身就跑。
其间因为跑太急,还掉了一次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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