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显然心情也不好,声音低沉:
「或许,我们真的太溺爱舒然了。」
「我们把她保护得太好,她都不知道生活本来的样子。」
说完,他扶了扶眼镜,轻抚我的后背,又递来一沓资料。
是纪喜新的家人。
第一页纸上赫然地印着一个我永远也忘不了的男人。
纪喜新的父亲,纪东来。
我心有余悸地跟老公对视一眼。
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纪喜新,就觉得熟悉又不舒服了。
我的原生家庭非常糟糕。
父亲是传统又极端的大男子主义。
没什么正经工作,对外人永远唯唯诺诺,只会窝里横。
为了要弟弟,我妈吃过很多偏方汤药,打过很多针。
印象里的她总是皱着眉头,不是在吐就是在疼。
直到弟弟出生才好点儿。
可弟弟被我爸惯得厉害,完全是缩小版的他。
家里使唤我妈和我的人,从我爸一个人,变成了我爸和我弟两个人。
我们家穷,可他们俩在家里就是土皇帝。
连内裤、臭袜子都要我们给他们洗。
我爸喝完酒后,喜欢耍酒疯,心情不好就会打我跟我妈。
这个时候,我妈就会把我护在怀里,捂住我的眼睛,一遍一遍地跟我说:
「旗旗,别怕……」
「旗旗,别怕……」
可她却被皮带抽打,疼得颤抖。
我永远都记得有一次,我反抗,站出去保护妈妈,差点儿被打死。
我妈哭着跟我说:
「旗旗,妈妈没有能耐」。
「你一定要好好地学习,将来离开这个家。」
我的身上被打得没有好肉,呼吸都是疼的。
但我一滴眼泪都没流。
我就直直地盯着我爸和我弟。
听他们谈笑:
「女人就是欠收拾。」
「你看这小白眼狼还不服气呢,等伤好了,再打她一顿……」
我费力地抬起胳膊,擦了擦妈妈的泪水。
下定决心,好好学习,带妈妈离开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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