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然后睁眼，在平板上打字：
【我杀他？如果我能杀他，早就动手了。能动我家刀具的，不止我，还有方晴。】
周浩依旧紧盯着我，不错过我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继续在平板上打出我的愤怒：
【你们警察是不是找不到凶手，就随便抓我这个残废来顶罪？】
赵薇照着念完，语气有些犹豫。
周浩听了，脸上没什么波澜，反而继续问道：“你恨他？”
【我当然恨！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是现在这个鬼样子！我为什么不能恨？！】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忍不住想拍桌子，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他语气更冷：“所以你就恨不得杀了他，把他碎尸万段？”
我喉咙里挤出几声“嗬嗬”的嘶鸣。
猛地扯掉盖在腿上的薄毯，露出空荡荡的裤管，又费力地张开嘴，让他们看我那截断掉的舌头。
【我拿什么杀？用这条废掉的腿，还是这张说不出话的嘴？】
【我做梦都想让他死！他毁了我一辈子！可我以前好手好脚的时候都斗不过他，现在这样，我怎么可能杀了他？】
【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杀了他？！】
见我情绪失控，立刻有人进来，示意暂停审讯。
周浩和赵薇都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一个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年轻警察，他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儿。
冰冷的灯光照着我，对面墙上那块黑漆漆的玻璃，我知道，是单面镜。他们都在另一边看着我。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对峙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直到我口干舌燥，喉咙发紧，审讯室的门才终于又被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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