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珠眼泪成线往下掉,拿着帕子给他擦嘴角的血迹。
「我是认真的,去把书房里的紫檀匣子拿过来。」
崔折玉半阖着眸子,声音极轻。
他要睡过去了,有些话必须马上说出来,不然可能就没机会了。
沈锦珠忙让人去了崔折玉的书房,拿过来匣子。
打开匣子,厚厚的房产地契与银票,整齐地躺在里面,最下面是一份和离书。
「那些都是以你名义置办的田产和商铺,还有写好的和离书,你不必守在崔府里,拿了和离书走吧。」崔折玉胸膛起伏,极慢极慢地说。
这幅交代后事的模样,激的沈锦珠心脏犹如钝刀割肉般让人疼痛难忍。
她竟不知崔折玉什么时候备好的这些东西。
「什么时候写的?你想与我和离?」呼吸一窒,她凶狠问道。
崔折玉不说话,温柔且贪婪地看着她,好似要把她印在心底,将眼皮合上,又昏了过去。
瞧着他灰败的脸色,沈锦珠茫然地枯坐着榻边,抱那个匣子,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满面。
这两年恍若梦中,崔折玉待她极好,不曾纳妾,家宅和睦,她过得很舒心。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喜欢她。
他知道自己的不堪,也亲眼见到过她投于宁王的怀抱。
嫁给崔折玉后,她生怕他后悔又厌了她。
于是患得患失,小心翼翼,不敢将早已沦陷的真心宣之于口。
沈锦珠放下匣子,俯身到崔折玉的耳畔,说道:「你不能死,我还有句话没来得及告诉你。」
她抹掉眼泪洗净脸,将和离书几下撕了粉碎后,安静地坐在榻边。
奇迹般的,后半夜,原本浑身滚烫的崔折玉开始有了退烧的迹象。
丫鬟都劝她先去休息,沈锦珠摇头拒绝,一直守着崔折玉。
曙光明亮,空气潮湿而清冷。
崔折玉缓缓睁开眼。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床畔坐着的人。
「我都看到黑白无常来勾我的魂了,恍惚听到你说有话对我说,硬是没跟他们走。」
崔折玉哑着嗓子,定定瞧着沈锦珠。
心跳的飞快,满心的期待与忐忑。
沈锦珠眼圈泛红,嘴角漾出一个柔柔的笑。
恍若晚冬枝头初绽的桃花。
她如愿说出了他等待多时的那句话——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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